车子行驶在夜色中,林之凝与容砚修并肩坐在后座,谁都没有说话。车厢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寂静,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耳畔回响。他的手就放在身侧,离她的手只有一寸距离,她能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热度,像是一道看不见的电流在两人之间流动。
林之凝悄悄用余光打量容砚修。他正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,侧脸在明明灭灭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深邃。这一刻的他,与平日里那个运筹帷幄的容先生判若两人,倒像是个心事重重的寻常男子。
到了弄堂口,容砚修坚持要下车送她。月光如水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在青石板上交织出暧昧的图案。弄堂里传来邻居家收音机咿咿呀呀的戏曲声,与此刻紧张的氛围形成了奇妙的对比。
就送到这里吧,林之凝在门前停下脚步,声音轻柔,容先生,谢谢您。
他忽然上前一步,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。夜风拂过,带来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,与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交织在一起。
之凝,他声音低沉,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,等这件事结束,我有话对你说。
林之凝的心跳漏了一拍,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。月光在他眼中流转,映照出某种她从未见过的情愫,温柔中带着坚定,让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
好。她轻声应道,声音微不可闻。
他深深看了她一眼,那目光仿佛要将她刻进心里,而后转身离去。林之凝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,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被他触碰过的唇角,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。
那一夜,林之凝辗转难眠。脑海中交替浮现着码头的危险、弟弟天真的笑脸,以及容砚修在月光下凝视她的眼神。她在床上翻来覆去,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,才勉强合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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