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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四点的网吧，弥漫着泡面，和汗酸混合的馊味。钟卫东蜷缩在，七号包厢的破皮椅上，屏幕的蓝光，在他脸上投下，蛛网般的阴影。新收科技的账户余额，还在不断闪烁：-302，147.00，那个负号，红得像凝固的血痂。

操......

他第17次刷新交易软件，仿佛这样就能，让数字起死回生一样。右手边的烟灰缸，堆满了烟头，左手边的泡面汤里，漂着半张医院缴费单。术前押金：50，000元的字样，已经被油渍浸透。

窗外暴雨突然加剧，雨点砸在玻璃上，像无数指尖在抓挠。钟卫东抹了把脸，发现掌心全是汗。手机在桌上震动，是母亲主治医师的未接来电。锁屏界面里，还躺着张健，最后发来的那条短信：“你以为田晴就干净？”

网管！再加五小时！

喊声惊醒了，隔壁包间的小情侣。女孩睡眼惺忪地探出头，突然瞪大眼睛：你...你是不是，那个炒股跳楼的？她男友慌忙捂住她的嘴，两人像看丧尸般，盯着钟卫东沾血的眼角。

电脑屏幕上，突然弹出，某财经app的推送标题，刺进视网膜：《独家：田晴量化模型，曾精准预警新收科技崩盘》。配图是三个月前的学术期刊，田晴的论文，用红线圈出新收科技的周线级别顶背离，预测误差不超过2%。

钟卫东的呼吸凝固了。他疯狂点击链接，泡面汤泼在键盘上。论文附录里，赫然附着新收科技，主力账户的关联图谱，那个xh-8732的账户代号，正是张健上个月，让他时，炫耀过的私人马甲。

哈...哈哈哈......

笑声在包厢里回荡，吓得网管手里的，泡面叉子都掉在地上。钟卫东抓起手机，拍下论文截图，闪光灯亮起的瞬间，黑屏的显示器，映出他扭曲的倒影，眼晴里布满血丝，嘴角神经质地抽搐着，像极了父亲，化疗后的模样。

窗外一道闪电劈过，照亮对面大楼的led屏。滚动字幕正在更新：【当谎言重复千遍，最先相信的，往往是说谎者自己】。雨水中扭曲的，红色光斑投影在墙上，恰好笼罩着，那张被揉皱的医院通知单。

钟卫东突然发现，论文致谢栏，有个熟悉的名字：特别感谢，明哲资本的历史数据支持。他颤抖着搜索田明哲

明哲资本，浏览器第一条显示：327国债事件，主要操盘手，2016年跳楼zisha。

雨声忽然变得遥远。他盯着搜索结果的配图，田明哲跳楼的证券大厦，正是田晴，现在办公室所在的建筑。照片角落的，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：2016年10月10日23:47。

泡面碗里的缴费单，彻底糊成一团。钟卫东抓起背包，冲进雨里，网吧的玻璃门，在身后摇晃，映出电脑屏幕上，最后定格的画面：田晴论文里的预测图表，和此刻新收科技的，走势完美重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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