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ING小说>旧梦难寻梧桐雨 > 17（第1页）
17（第1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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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为那天的决绝，已经足够让他明白。
可显然，顾怀景字典里从来没有放手这两个字。
几天后的傍晚，我从画室出来，天空飘着细密的雨丝。
刚撑开伞，一个身影便挡住了去路。
他比前几天更加憔悴，昂贵的风衣被雨水打湿。
眼底的红血丝更重了，像几天几夜没合眼。
“森溪”
他声音嘶哑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卑微。
“我们谈谈，就五分钟，不，三分钟就好。”
我握紧伞柄，指尖泛白，心底涌上的不是动容，而是疲惫。
“我们之间，没什么好谈的。”
“有！有的！”
他急切地上前一步，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。
“我知道我错了，错得离谱！我不该被宋依依蒙蔽，不该那样对你，更不该在我们的婚礼上”
他哽住，脸上是真实的痛苦。
“我混账！我不是人！森溪，你怎么骂我打我都行，我只求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”
他说着，竟真的抬手，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。
清脆响亮，在寂静的雨巷里格外刺耳。
我看着他脸上迅速浮现的红痕，心中一片麻木。
迟来的道歉，比草都轻贱。
“顾怀景，”
我打断他，声音平静得像这冰凉的雨。
“你的道歉，我听到了，但我不接受。”
他猛地抬头，眼中是破碎的光。
“为什么？！你要我怎么做？跪下求你吗？我可以”
“因为你永远不懂。”
我看着他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剖开我们之间最深的鸿沟。
“你道歉，是因为你失去了，你痛苦，你不甘，而不是因为你真正明白了你错在哪里！你觉得你认错了，我就该感恩戴德地回到你身边，一切就能回到过去？不可能了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喉咙口的涩意。
“我们之间，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。”
他像是被逼到绝境，最后，竟然又拿出了他最熟悉的武器。
他匆忙从内袋掏出一本支票，手指因为寒冷微微颤抖，刷刷地写下数字。
撕下来，递到我面前。
“钱！我知道你不在乎，但是但是我只有这个了！”
他语无伦次，支票在雨雾中微微晃动。
“三年！森溪，我再买你三年！不，五年！十年！价格你随便开！只要你肯回来，留在我身边”
那一刻，我看着那张轻飘飘的纸，看着他眼中那种用钱解决一切的想法，只觉得可笑。
我看着他，忽然笑了，笑声很轻，却带着淬了冰的嘲讽。
“顾怀景，直到现在，你还是觉得，一切都能用钱买到吗？”
我的目光掠过他惨白的脸，落在那张支票上，语气轻蔑。
“可惜，你开的价，连我现在一幅画的定金都付不起。”
他猛地僵住，瞳孔骤缩，捏着支票的手指骨节泛白。
“另外。”
我收敛了笑意，眼神彻底冷下来。
“傅知深给我的，你永远给不起，是尊重，是自由，和一个不被贴上价签的人生。”
我不再看他瞬间坍塌的表情，转身就走进了雨中。
伞隔绝了他的视线，也隔绝了我与他所有的过去。
身后没有再传来脚步声，也没有呼喊。
我知道，这一次，他是真的明白了。
我们之间，两不相欠。
而我的未来，珍贵无比，他再也买不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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