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的前一天。
我们三个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。
沈若若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,推到我面前。
“阿鸢,这是大婚前最后一份礼物,看看喜不喜欢?”
还没等我伸手。
顾予衡也从怀中取出一个长长的画轴,笑着凑过来,像是在献宝:
“先看我的,保证你喜欢,我画了整整三天。”
“顾予衡你别抢风头!女士优先懂不懂!”沈若若佯怒地瞪他,还伸手锤了他一下。
顾予衡笑着躲开,眼里全是宠溺。
我看着他们,嘴角勾起笑容,可心怎么有些空落落的呢。
“好好好,一起看。”
我无奈地接过两份礼物。
左手打开盒子,右手展开画轴。
打开的瞬间,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。
顾予衡送的,是一幅他亲手画的《鹰击长空图》。
画中雄鹰展翅,利爪如钩,眼神犀利,背景是万丈山河,气势磅礴。
而沈若若送的,是一只她亲手扎的纸鸢。
那纸鸢的造型、神态,甚至那股子凌厉的劲头,竟与画上的雄鹰一模一样。
连鹰眼里的光,都如出一辙。
一个画鹰,一个扎鸢。
一个翱翔于天际,志在四方。
一个随风而起,哪怕是纸做的,也要飞上青天。
怎么看这鹰跟鸢,才是一对。
而我,大概就是那个拿着线,站在地上仰望的人。
我愣愣地看着两份礼物,突然笑了出来:
“真巧啊。”
“你们俩……真是心有灵犀。”
“这画我挂在房里,这纸鸢,待我成了婚,一定跟若若一起放。”
沈若若脸色一变,一把抢过桌上的酒壶,给我满上一杯。
“是他抄我的!绝对是他偷看了我的设计图!阿鸢别理他,我们喝酒!”
她有些慌乱地想掩饰。
“对对对,是我抄的。”顾予衡也赶紧附和,端起酒杯,“阿鸢,这杯我敬你。”
我笑着看向他们,端起酒杯,一杯接一杯地灌下烈酒。
酒辣得嗓子疼,却压不住心里的刺痛。
我想把自己灌醉,这样就不用看他们眼神里的彼此,不用看他们那种“只有我们懂”的默契。
结果,酒量最好的沈若若却先醉了。
她趴倒在桌上,脸颊绯红,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:
“阿鸢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“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……我不想当恶毒女配……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我也控制不住啊……”
我想问她“剧情”是什么,我想让她讲明白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。
可我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,发不出声音。
顾予衡站起身,熟练地解下自己的披风,裹住沈若若。
动作行云流水,仿佛做过无数次。
他将她打横抱起。
“阿鸢,若若醉了,我先送她回房,你早些休息,明日还要早起梳妆。”
他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。
我点点头,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。
我想起他第一次抱我,也是这样的小心翼翼,生怕弄疼了我。
如今
这样也挺好。
回到房里。
我独自看着那幅《鹰击长空图》和那只纸鸢。
心口一阵剧痛,毒性再次发作。
我捂着胸口,痛得冷汗直流。
我手里握着连接着纸鸢的银线。
风筝飞多高,也全然取决于我手中这跟线的长短。
我忍着痛,拿起剪刀,把线剪断了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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