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完信息,他放下手机。
将她搂紧,在她耳边低语,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沉稳与可靠:
“好的阮阮,我知道了。”
“我会认真准备,不会让阮阮的爸爸妈妈失望的,一定让未来岳父岳母满意。”
-
深夜。
温阮迷迷糊糊醒来。
她下意识地往身边一摸,却摸了个空。
床的另一侧,冰凉一片。
裴砚修明显不在了。
她心里一紧,睡意瞬间消散大半
悄无声息地起身,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,像一道影子溜出卧室。
古堡寂静而漆黑。
唯有走廊尽头那间佛堂,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。
时不时还传来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低语。
她屏住呼吸,悄悄靠近。
长明灯的光晕勾勒出裴砚修跪得笔直却又无比孤寂的背影。
他向来如山岳般挺直的脊梁,在此刻竟显出一种细微的佝偻。
“弟子,来向菩萨请罪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碾碎骨血的痛楚。
“色戒已破,理性戒已失如今,连这最后的嗔妄戒,也守不住了。”
“明知是罪孽,是业障,是万丈深渊”
“弟子却心甘情愿,沉沦到底。”
“我将她困在这方寸之地,以爱为锁,以情为牢,我自知罪孽深重,永世难赎。”
“可是菩萨”
他声音中的防线彻底崩塌,只剩下破碎的哀鸣:“求您保佑阮阮,平安喜乐,健康幸福,无病无灾”
裴砚修仰头望着那尊悲悯的佛像,侧脸线条在光影中绷得死紧。
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哽咽。
“所有的罪孽、所有的业障,都由弟子一人承担”
“纵使堕无间地狱,永世不得超生,也心甘情愿。”
话音到此,被强行掐断。
取而代之的,是从喉咙深处溢出的一声破碎的哽咽。
透过门缝,她清晰地看到一滴泪。
正顺着男人刚毅的侧脸滑落,像一颗坠落的星辰,重重砸在身下冰冷的蒲团上。
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。
!!
温阮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连呼吸都停滞了。
心脏像是被那滴泪狠狠烫穿,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。
裴砚修也会落泪吗?
这个认知比任何画面都更具摧毁性。
她没有推门进去。
只是默默地、一步一步地退回了黑暗里。
回到床上,她一直睁着眼。
直到许久后,她身边的位置才重新陷下去,带着一丝寒意和淡淡的檀香气。
她立刻紧紧闭上眼。
纤长的睫毛却无法自控地,剧烈地颤抖了一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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