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走那两尊瘟神后的第二天,是个难得的大晴天。
阳光洒在海面上,波光粼粼的,像撒了一把碎金子。
我和赵远起了个大早,把昨晚被那帮混混弄乱的院子收拾了一番。
虽然只是简单的扫洒,但我干得格外起劲。
就连那一地被踩烂的菜叶子,看着都没那么碍眼了。
因为我知道,这个家,从今往后,真的干净了。
中午的时候,我们在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。
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,只有自家晒的咸鱼干、刚捞上来的海蟹,还有几坛子村里人自酿的米酒。
但全村老少爷们儿都来了,热热闹闹地坐满了一院子。
癞子最是兴奋,端着酒碗,脸喝得通红。
“嫂子!你是没看见昨晚那两个娘们儿跑路的样子!”
“鞋都跑掉了一只!那徐大小姐平日里装得跟个仙女似的,昨晚吓得尿裤子,那味儿啧啧啧,顶风臭十里!”
众人哄堂大笑。
王大婶往我碗里夹了一块肥美的蟹肉,笑骂道:
“行了癞子,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!”
说着,她转过头,一脸慈爱地看着我。
“阿梅啊,别理那些糟心事儿。以后咱们就是你的娘家人。谁要是再敢欺负你,咱们全村几百号人,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!”
“对!咱们就是阿梅的娘家人!”
大家伙纷纷举起酒碗,那一张张黝黑朴实的脸上,满是真诚的笑意。
我端起酒碗,眼眶有些发热。
以前在徐家,哪怕是过年过节,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,那气氛也是冷冰冰的。
每个人都戴着面具,说着言不由衷的话。
江秋莲会给徐卿卿夹菜,嘘寒问暖,而我只能低着头,数着碗里的米粒,生怕多说一句话就惹人嫌弃。
而现在,在这破旧的渔村小院里,我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归属感。
“谢谢大家!这杯酒,我和赵远敬大家!”
我仰头将酒一饮而尽,辣得嗓子眼冒烟,心里却甜滋滋的。
赵远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我的手,掌心温热而干燥。
他看着我,眼底满是宠溺。
“阿梅,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。”
没了那些吸血鬼,这日子,才真的叫日子。
接下来的几个月,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湖水。
赵远的医术越来越好,十里八乡的人都来找他看病。
我也没闲着,把家里晒的极品鱼干拿到镇上去卖,因为手艺好、斤两足,很快就积攒了不少回头客。
我们把茅草屋翻修了一遍,换上了结实的瓦片,还在院子里种了一棵石榴树。
日子虽然不算大富大贵,但每一天都过得踏实、有奔头。
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会想起江秋莲临走前那个复杂的眼神。
但我很快就会把那个念头掐灭。
既然断了,就断得干干净净。
有些人,有些情,注定是强求不来的。
与其在垃圾堆里找那一丁点并不存在的爱,不如好好珍惜眼前这个满眼都是我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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