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我不去打听,但关于徐家的消息,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,断断续续地传到了这个偏远的小渔村。
毕竟,徐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,那点破事儿,早就成了行商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这天,我去镇上给赵远买草药,正好碰见几个从京城来的货郎在茶摊上歇脚。
“哎,你们听说了吗?徐家那个大小姐,最近可是闹了不少笑话!”
“那个养女徐卿卿?听说是被找回来的真千金逼走了,现在性情大变啊!”
我脚步一顿,鬼使神差地在旁边的桌子坐下,要了一碗凉茶。
“什么性情大变?我看是原形毕露!”
一个货郎唾沫横飞地说道:
“听说那徐卿卿自从那次从海边回来后,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。稍有不顺心,就对下人非打即骂。”
“前阵子,因为丫鬟梳头扯断了她一根头发,她竟然让人把那丫鬟的手指头给剁了!”
“这也太狠毒了吧!”众人惊呼。
“这还不算完呢!”货郎压低了声音,“听说她还不想嫁人,一心想攀高枝。前几天,竟然在丞相府的赏花宴上,故意落水,想要赖上那位年过六旬的老丞相!”
“啊?给老头子做妾?她图什么啊?”
“图权势呗!徐家虽然有钱,但在权势上还是差了点。这徐卿卿啊,是想当诰命夫人想疯了!”
“结果呢?”
“结果人家老丞相看都没看她一眼,直接让人把她像捞死狗一样捞上来,扔出了府门!现在整个京城都在看徐家的笑话呢!”
“啧啧啧,这徐家也是倒了八辈子霉,养了这么个祸害。”
“那徐夫人呢?也不管管?”
“徐夫人?”货郎叹了口气,“听说徐夫人自从回来后,就跟丢了魂似的。整日把自己关在佛堂里吃斋念佛,神神叨叨的,谁也不见。”
“有人路过徐府后墙,经常能听见她在里面哭,喊什么‘阿梅,娘错了’,听着怪瘆人的。”
我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颤,茶水洒出来几滴,落在手背上,冰凉刺骨。
阿梅,娘错了。
这迟来的忏悔,听在耳朵里,只觉得讽刺。
当初我被徐卿卿陷害,被那个纨绔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,她在哪里?
当初我在悬崖底下绝望等死的时候,她在哪里?
现在对着佛像哭有什么用?
佛祖若是真有灵,早就该收了徐卿卿那个妖孽,而不是等她把徐家搅得天翻地覆才来后悔。
我放下茶钱,起身离开。
那些流言蜚语被我抛在身后。
徐家的荣辱兴衰,江秋莲的疯癫悔恨,徐卿卿的疯狂作死。
这一切,都与我无关了。
我只是个渔妇,我的丈夫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做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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