蛊祭哀牢山
婆婆被陈想保释出来,暂时回了老家。理由是“无颜面对孙女,需要静一静”。
我没有阻拦。
医院里,月月的手术很成功,二十六根绣花针被一根根取出,摆在托盘里,闪着冰冷的光。她因为麻药和失血,还在昏睡,小小的身子插着管子,脆弱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。
我坐在床边,轻轻抚摸着她冰凉的小手,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。
手机屏幕亮起,是林薇刚发的朋友圈。九宫格照片,背景是机场候机楼,她依偎在陈想身边,笑得明媚动人,配文:“和老板一起奔赴神秘哀牢山~期待我们的二人考察之旅~(爱心)(爱心)”
哀牢山二人之旅
我闭上眼,指尖再次抚上腰间的人皮鼓。鼓身微微震动,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、阴寒的气息。
陈想,你以为你是去寻欢作乐吗?
你那是,自寻死路。
我给月月办理了出院手续,带她回家。医生建议再观察几天,但我以孩子需要熟悉环境静养为由拒绝了。
回到家,我反锁了所有门窗,拉紧了厚重的窗帘。别墅里一片死寂。
我走进厨房,从冰箱深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特殊“食材”,默默包起了饺子。馅料鲜红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。
“宝宝,多吃点,这是妈妈特意为你准备的,吃了身体才能好得快。”我端着煮好的饺子,坐在床边,一口一口地喂给精神萎靡的月月。
月月很乖,虽然没什么胃口,还是小口小口地吃着。
“妈妈,爸爸呢?他为什么不来看月月?”她抬起头,大眼睛里噙着泪水。
我动作一顿,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:“爸爸去很远的地方给月月赚钱买漂亮裙子了。等他回来,就给月月带好多好多礼物。”
月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乖巧地吃完了所有饺子,然后沉沉睡去。
我坐在黑暗中,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,面无表情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,如同我内心翻涌的墨色。
阿娘,你说得对。山外的男人,多是负心薄幸之徒。他们贪婪、自私、虚伪,将女人的真心践踏在脚下。
既然如此,那就让他们,成为最后的祭品吧。
我站起身,走到窗前,遥望着南方那片连绵山脉的方向。那里云雾缭绕,是常人眼中的旅游胜地,却是我生长于斯的故乡,也是埋葬着无数秘密和古老的禁忌之地。
陈想,林薇哀牢山的风景,你们可要好好“享受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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