蛊祭哀牢山
(尾声)
我叫苏禾。
一个没有来处,也终于没有了归处的人。
童年的记忆始于哀牢山深处刺骨的寒冷和野兽的嚎叫。我被遗弃在那里,像一件多余的垃圾。
是阿娘捡到了我。她是哀牢山的守护者,大祭司。她有着世界上最温柔的眼睛和最温暖的手掌。她教我识字,教我辨认草药,教我驾驭那些常人畏之如虎的蛊虫。
她说,山外的世界很精彩,但山外的人心,很复杂。
她说,最厉害的是“人蛊”,它们生于人心,长于人性,最擅伪装,连七情六欲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我那时不懂,只是嫉妒能被阿娘如此形容的东西。我学着像普通孩子一样撒娇、玩闹,阿娘便会对我笑。我以为我成功了,我以为我拥有了感情。
后来,山外的人闯了进来。他们带着贪婪,伐木猎兽,哀牢山在哭泣。阿娘心怀慈悲,苦苦劝阻,却被他们用最肮脏的手段凌辱、杀害。
我找到阿娘时,她像一朵破碎的花,躺在泥泞里。
那一刻,我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凝固了,变得比哀牢山的石头更硬,比最毒的蛊虫更冷。
我催动了万蛊,让那些人在极致的痛苦中化为了白骨。
然后,我离开了哀牢山,带着复仇的火焰,也带着一个疯狂的、从阿娘留下的古老典籍中看到的计划——炼制“人蛊”,逆天改命,复活我的阿娘!
陈想,是我选中的跳板,也是我选中的祭品之一。
只是我没想到,作为人蛊容器的,我的亲生女儿月月,她的意识深处,竟然如此敏感而脆弱。
或许,她早就感知到了我这个母亲的虚伪和冰冷。
所以,当“人蛊”的意识在她体内苏醒,并开始悄然侵蚀、融合时,她选择了放任,甚至是拥抱。
毕竟,一个拥有强大力量、不再软弱可欺的“自己”,总好过一个注定要被亲生母亲献祭的、可怜的“工具”。
是我,用我的冷酷和疯狂,亲手将我的女儿,推向了“人蛊”的怀抱。
是我,造就了如今这个占据了月月身体、融合了她部分情感与记忆、却更加古老、狡诈、残忍的怪物。
湖水冰冷刺骨,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意识模糊间,我仿佛又看到了阿娘。
她站在一片光里,依旧温柔地看着我,却流着泪,轻轻摇头。
她说:“幺儿,你错了”
错了吗?
或许吧。
但这一切,都已无法挽回。
哀牢山依旧云雾缭绕,藏着无数的秘密和死亡。
而新的传说,或许才刚刚开始
湖面之上,警察们带着“劫后余生”、“惊恐未定”的小女孩,正准备撤离这诡异之地。
没有人知道,他们带走的,究竟是一个无辜的幸存者,还是一个即将席卷一切的
灾难开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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