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看着苏建民痛得冷汗直冒,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,陆昭野才嫌恶地松开手,像是扔垃圾一样猛地一甩。
苏建民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,后腰狠狠撞在身后的五斗柜上,疼得龇牙咧嘴,捂着红肿的手腕,看着陆昭野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,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打压得一丝不剩。
这就是个煞神!
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孙玉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面吓得往后缩,一声都不敢吭,生怕陆昭野下一个收拾的就是自己。
苏晚没有理会那对瑟瑟发抖的狗男女,她转身蹲下,拿出帕子,轻轻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。
“妈,别哭了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,“为了这种人哭,不值得。”
孙桂兰浑身颤抖,红肿的眼睛看着像是换了芯子女儿,嘴唇嗫嚅着,“小晚”
苏晚扶着母亲站起来,让她在椅子上坐好,然后转过身,冷冷地看向苏建民和孙玉娇。
“既然话都说开了,那今天就把事儿办了吧。”
苏晚深吸一口气,掷地有声地说道,
“爸,我要你跟我妈离婚。”
这两个字一出,在场的人都是一惊。
这个年代,离婚可是件天大的丑事,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。
苏建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,顾不上手腕的疼,瞪大了眼睛吼道,
“你说什么?离婚?!”
而坐在椅子上的孙桂兰,听到“离婚”两个字,身子也是猛地一抖,像是被烫着了一样。
她惊慌地抬起头,下意识地抓住了苏晚的手,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惊恐,
“小小晚这这不行啊这要是离了,妈以后怎么见人啊?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我”
即使心被伤透了,即使知道了丈夫和亲妹妹的丑事,可几十年的传统观念像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。
在这个年代,离了婚的女人,就像是没人要的破鞋,走到哪都得被人指指点点。
她习惯了逆来顺受,习惯了委曲求全,甚至不敢想象没有丈夫的日子该怎么过。
看着母亲那副畏缩、恐惧的模样,苏晚心里一阵酸楚,眼泪差点又掉下来。
她反握住母亲粗糙干裂的手,蹲下身,视线与母亲平齐,语气无比温柔却又无比坚定,
“妈,您忍了这么多年,换来什么了?换来的是他们的变本加厉,是把你当保姆一样使唤,是当着你的面践踏你的尊严!难道您想这样过一辈子吗?想等到老了,还要伺候他们一家三口,看着他们恩恩爱爱,自己像个外人一样在那吃剩饭吗?”
孙桂兰身子一僵,诧异女儿怎么会知道这些,与此同时,脑海中闪过那些不堪的画面,泪水流得更凶了。
“妈,您别怕。”
苏晚轻轻替她擦去眼泪,
“您还有我,还有昭野。离了婚,您就搬去跟我们住,或者我们给您租个房子,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再也没人给您脸色看,再也没人敢欺负您。名声算什么?为了这么个烂人赔上自己的一辈子,那才叫不值!您才四十多岁,日子还长着呢!”
苏晚的话,像是一束光,照进了孙桂兰昏暗的人生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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