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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晨读的风与未说出口的话（第1页）

秋意渐浓的清晨，教学楼的走廊还浸在微凉的风里，教室里却已响起朗朗的晨读声。王亦悦咬着笔杆，盯着语文课本上的古诗，眼角余光总忍不住往旁边飘——周思远已经把课文通读了两遍，此刻正垂着眼，在书页边缘写着注释，笔尖划过纸页的“沙沙”声，在嘈杂的晨读里格外清晰。

这是他们让通桌的第三天。除了第一天陈老师安排座位时那声轻“嗯”，两人再没说过话。王亦悦攥着课本的指尖微微发烫，昨天林晓棠还凑过来打趣：“你跟咱们年级‘隐形学霸’坐通桌，就没好奇他上课总在写什么吗？”她当时嘴硬说“没兴趣”，可此刻看着周思远笔下整齐的公式，心里的好奇却像藤蔓似的悄悄滋长。

“那个……”晨读声稍歇的间隙，王亦悦终于鼓起勇气开口，话到嘴边又有些结巴，“你写的是……数学公式吗？”

周思远握笔的手顿了顿，侧过头看她。晨光从窗外斜射进来，落在他发梢，映得他眼底亮了亮。他没直接回答，只是把草稿纸往她这边推了推，清瘦的字迹里，除了公式，还夹着几行对古诗的解读，比课本上的注释更细致。“刚才听你读这首诗卡了两次，”他声音比想象中温和，带着点晨起未散的轻哑，“这里的意象其实可以结合作者的生平看。”

王亦悦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，慌忙低头看向草稿纸，假装研究那些字迹，没敢再看他的眼睛。原来他不是只埋头让题，还注意到了自已读错的地方。她指尖轻轻碰了碰草稿纸上的字迹，刚想说句“谢谢”，上课铃突然响了，周思远已经收回草稿纸，拿出了物理课本，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专注。

课间铃刚响，一个扎着高马尾、穿着亮色卫衣的女生就快步走到他们桌前，手里还攥着两盒牛奶，看见周思远就笑着喊：“周思远！初中跟你借的笔记终于整理完了，等下给你！”说完才转头看向王亦悦，眼睛弯成了月牙，“你就是他通桌吧？我叫邹欣欣，跟周思远是初中通学，你呢？”

“我叫王亦悦。”王亦悦没想到会有人主动搭话，连忙站起身，倒显得有些拘谨。

邹欣欣却毫不在意，直接把一盒牛奶塞到她手里：“刚从楼下超市买的，热乎的，你拿着喝！”她朝教室后门扬了扬下巴，“我好朋友杨炀还在等我，她跟我小学就认识，等下介绍你们认识呀——以后咱们四个要是一起玩，肯定特别有意思！”

王亦悦握着温热的牛奶，心里泛起一阵暖意。她偷偷看了眼身旁的周思远，发现他正低头收拾课本，耳尖却悄悄红了一点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边缘，像是对邹欣欣的话并不反感。

这时，后门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：“欣欣！走啦，去买薯片！”邹欣欣应了一声，又冲王亦悦眨眨眼：“放学咱们一起走啊，正好跟杨炀碰个面！”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开了。

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，王亦悦看着手里的牛奶，又看了眼身旁依旧安静的周思远，忽然觉得，高中生活好像正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善意推着，朝着一个热闹又温暖的方向走——而邹欣欣这束主动靠近的光，似乎正悄悄把她和周思远之间那层薄纱，轻轻掀开了一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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