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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对,就那儿。算啦算啦,将就吧,谁让您是我妈呢。”
在她看不到的阴影里,我的睫毛会难以抑制地快速颤动,心里怎么酸酸的。
突然我妈的手停下来,盯着我腿下的淤青。
漏出自责的神色:“她已经很努力了,是我不好,我过去只要她快乐成长,是我现在要求太高了。”
我整个人都很扭曲。
我遮住了她的眼睛“别看,丑。”
妈妈却轻声回应我:“不丑。”
我正惊讶于妈妈为什么能听见我的声音,难道妈妈能看见我了吗?
我兴奋地蹦起来手舞足蹈。
妈妈却自顾自地把我的脑袋搂进她温暖的胸前。
“小粉团子胖乎乎~”
我瞬间释怀了,原来我不管多大,在妈妈眼里都像小时候一样。
这就是最好的告别吧。
妈妈,谢谢你。
我轻声开口:“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怪你,也没有怪爸爸和弟弟。”
“就算当时我给你们打电话,你们挂断了。”
“但你们也照顾我十年了,我就算再怨恨,也不该这么不懂事折磨你们了。”
“对了,我也偷看了你的日记哦,我们扯平啦!”
剩下的话我没有说出口。
其实,我知道更痛苦是你。
妈妈日记里写着,做了比我更多的噩梦,梦见去游乐场晚了,抱起血淋淋的我。
那种恐惧,我明白的。
十年里,每看到我一次,妈妈内心的自责和痛苦就又加深一分。
现在你也可以继续过你正常的人生了。
我的葬礼结束后,家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。
安静的可怕,大家都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,上班,下班,好像一切都没发生。
我惊讶于妈妈的恢复速度,又庆幸他们能那么快走出来,我躲在院子树上偷看家里的情况。
看到弟弟担忧地找到爸爸:“妈妈那样,没事吧”
我妈却听到了,像平时那样瞪了我弟一眼:“好着呢!”
像是害怕我弟不相信,又补了一句:“小累赘没了,我开心多了。”
我妈像往常一样给我熬药,又把一盘我最爱吃的龙虾蟹柳丸子端上桌。
弟弟更担忧了,拦着妈妈,妈妈却推开他,弟弟直接摔了碗,悲哀的脸上泛起怒气,大吼:“妈!你别这样!陶陶已经走了。”
妈妈默不作声地把地上的丸子捡起来,小心翼翼擦了擦,又狠狠瞪了我弟一眼。
突然敲门声响起,警察递给我妈一张纸:“麻烦您尽早签一下死亡证明,然后早点办理您女儿的死亡注销。”
一直平静的我妈,此时却猩红着眼,把警察赶了出去。
“滚”
然后又哭又笑起来:“陶陶没死,你们说什么疯话,诅咒我女儿,信不信我投诉你们!”
我妈抱着笔记本不断揣摩。
我这才明白,只要保持原本的生活节奏,就能当作我没有走。
我弟就是再傻也看出来她不对劲了。
带着妈妈去了医院精神科,妈妈却在诊断一半逃了出来。
我爸眼睛红肿,看我妈的眼神不忍:“你带她去公园走走吧。”
妈妈像一具行尸走肉被我弟拉走。
我走以后我爸每天都在哭,一直没笑过,此刻看着两人远走的身影,却突然露出笑意。
我没注意到那么多,赶紧跟上了妈妈和弟弟的步伐。
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我爸默默从床底拉出炭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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