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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遗民的抉择（第1页）

联邦遗民区的量子穹顶在清晨突然亮起红光，像块烧红的烙铁扣在大地上。林默和赵野赶到时，三米高的能量屏障正滋滋作响，把里面的铜钟声和外面的叫卖声彻底隔开。屏障内侧，遗民区的孩子们扒着栏杆张望，小脸被红光映得发亮；外侧，卖早点的摊贩举着热气腾腾的笼屉，对着屏障里的熟人挥手，却只能看见自已模糊的影子。

“我们不是要分裂。”长老们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屏障外，皱纹里积着化不开的疲惫，“外界的记忆像掺了沙子的水，我们的历史快被磨成粉了。”他们身后的档案馆里，保存着缅甸独立时的原版法典、未被篡改的矿脉图、甚至还有用古法造纸术记录的民谣——这些都是联邦时代和七指盟统治时期没被污染的“纯净记忆”。

但孩子们不买账。第二天清晨，屏障底部的能量线上多了些小小的闪光点——是孩子们用星尘玉碎片拼的小洞。一张张画从洞里塞出来：有的画着两个太阳，一个写着“遗民区”，一个写着“联邦”，中间连着道彩虹；有的画着群人手拉手，手心都捧着块星尘玉；还有幅画上，一个穿遗民区传统服饰的小男孩，正和穿联邦校服的女孩分享一块炸香蕉，蓝颜料涂的雨丝落在他们头上。

阿月认出那幅画的签名，是三年前给她送过历史笔记的小岩。那时他才八岁，踮着脚把笔记递过来，说“长老不让我们跟外面的人说话，但这些故事该让人知道”。

林默搬了把椅子坐在屏障前，对着里面喊：“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。从前有两块玉，一块觉得自已太脆，怕碰碎；一块觉得自已太暗，发不出光。后来它们合在一起，才发现脆的能透光，暗的能抗压，凑成了块最硬也最亮的翡翠。”

“我们知道！”屏障那头传来孩子们的喊声，接着是叮叮当当的响声——他们在用星尘玉碎片敲屏障，像在敲开一扇久未开启的门，“长老说，我们的玉和你们的玉，本来就是一块！”

赵野突然拆掉了机甲的武器模块，徒步走进屏障投下的阴影里。阳光穿过他的肩膀，在地上画了道明暗交界线。“我母亲是遗民区的人，”他的声音透过屏障传进去，带着生物义l特有的共振，“她临终前说，家不是用墙围起来的，是你心里装着谁，谁心里也装着你。”

屏障的红光渐渐暗下去，像呼吸般起伏着。当它缓缓降到膝盖高时，孩子们像小鸟一样扑了出来，手里的星尘玉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光。他们蹲在地上，把碎片一块块拼起来，很快，缅甸的地图在广场上显现——山脉是深绿的，河流是浅蓝的，每个城市都嵌着颗小星星。

长老们站在敞开的穹顶下，看着这一幕，缓缓敲响了新铸的铜钟。钟声不再沉闷，混着孩子们的笑声、摊贩的吆喝声、远处矿脉传来的嗡鸣，像无数颗心在通频跳动。

雨又下了起来，还是那种带着星尘玉光泽的蓝雨。林默伸手接住一滴，水珠里映出赵野的笑脸，映出孩子们拼地图的认真模样，映出遗民区的老人和联邦的年轻人互相递茶碗。这滴雨落在手心里，既有星尘玉的清冽，又有记忆捂热的温度——就像这块饱经沧桑的土地，终于在雨里，把所有碎片拼成了完整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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