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倔强地抬起头:「都不是。」
「那是为何?」
她抿着唇,眼眸坚定。
「我会开飞机,我要去南京参军,国家需要我。」
回想着这段风雨飘摇的历史,我微微愣神。
女子在这个年代,怎会有如此远大志向。
「你……不怕回不来吗?」
她没有丝毫犹豫地摇了摇头。
「江山儿女何惧死。」
我缓缓蹲在她面前,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少女。
面容白净,脊背挺拔,她将头颅昂得高高的,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。
我又继续问:「血洒长空,尸骨无存也不怕吗?」
她斩钉截铁道:「那是荣耀。」
是啊,那是荣耀。
我抬手为她解开了手上的麻绳。
轻声问她:「留洋这么些年回来,还记得路吗?」
她疑惑地蹙了蹙眉。
我自顾自地解着手上的绳子,抬头对着她盈盈一笑。
「出门往南,那里有很多黄包车,今日刚过晌午,火车站应当还有去南京的票。」
她抿着唇没说话。
我又继续问道:「身上有钱吗?」
说完我摇了摇头,她是被她爹押来负荆请罪的,身上想来也是没有钱的。
于是我便将钱包中的大洋全部给了她。
她僵着手没有接。
我歪头问她:「不想去南京了吗?」
「想去。」
我大力地将钱塞进了她的手里:「想去就接着。」
又取下金戒指还有腰间挂着的暖玉,搜罗了一下全身值钱的首饰,一并塞给了她。
「冯静祎,希望你能活着回来。」
冯静祎捏紧了手中的玉佩:「你……要放我走?」
我点点头:「我想国家比我更需要你。」
她垂头看着我:「你把我放走了,你父亲会责罚你吗?」
我摇摇头:「我父亲可不迂腐。」
她这才放下心来。
随后踉跄着起身,转身便走了。
我站在门口望着她的背影。
一时间,不知道放任她赶赴这场必死的结局是对还是错。
愣神的片刻,刚走远的人又折了回来。
「若你愿意,等我回来我会履行婚约嫁你的。」
我沉默片刻,摇摇头:「我不会等你的。」
我也等不到你回来。
听到我这直接的话语,她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。
片刻后,露出一口白牙。
「不等也成。」
她低头看着我,郑重其事道:「阮淳屹,谢谢你。」
我拍了拍她身上的褶皱,对着她莞尔一笑:「错了,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。」
看着她不解的模样。
我继续道:「你不是去保家卫国吗?」
她这才恍然大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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