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话像一盆冰水浇下,让陆昊天的哭声一滞。
他大概没想到,这些小事我会记得这么清楚。
可唯有我自己清楚
,他这些话有多伤人,给我带来了多少伤害。
沉默片刻,陆昊天又换了说辞,像是急切地要证明自己的价值。
「妈,要不这样,只要你帮我,只要你肯给我钱,帮我读完大学。」
「我保证!等我毕业了,等我工作了,我一定加倍还给你!不!十倍!我十倍还给你!」
「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!让你颐养天年的,我发誓!」
陆昊天说的信誓旦旦,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。
我听着他的承诺,心里却没有任何波动,甚至有些想笑。
多熟悉的台词啊。
我的思绪顿时飘回到了陆昊天高一过生日那年。
那时,家里的经济条件并不是很好,但是我依旧省吃俭用,给他买了一台最新款的智能手机,希望他学习之余劳逸结合。
他当时拿着手机抱着我,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「妈,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!我爱你!」
「你放心,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,用最好的成绩报答你!」
「还有,等你生日的时候,我也要送你一个礼物孝敬你。」
那时的他,眼睛亮晶晶的,充满了真诚。
我信了。
可后来呢?
到了我生日那天,我依旧满心欢喜,从早忙到晚,做了一大桌子他和他爸爱吃的菜。
我等啊等,等到菜都凉了,他们父子俩才一前一后地回来。
陆轩却皱着眉,有些不悦:
「今天你抽什么疯?做什么多这么铺张浪费,吃不完明天又得倒掉。」
陆昊天也跟着附和:「就是啊妈,随便下碗面条不就行了,你这也太败家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呢。」
那时我才意识到,他们父子俩没有一个人,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。
更别提他口口声声说的礼物」。
我所有的期待瞬间被浇灭。
而这样的场景,早已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。
那时,多年的委屈涌上心头,我没忍住背过身偷偷抹眼泪。
结果陆昊天看见了,却一脸不耐烦地嘲讽我。
「多大的人了,还跟个小姑娘一样矫情。」
「不就是我爸随便说了你两句吗?至于委受这么大委屈?简直有病。」
他那不屑的讥讽,就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。
而且自那之后,陆昊天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。
刚拿到手机时,他还信誓旦旦地跟我担保,说上学期间每天玩手机不会超过一个小时。
可实际上,他每晚回家作业不写,偷偷躲在被窝里玩到半夜。
甚至还把手机带到学校去,上课也玩。
直到班主任把电话打到我这里,劈头盖脸地批评我管理松懈,我才知道这一切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。
承诺,保证,发誓。
这些词从陆昊天的嘴里说出来,早就变得一文不值。
在我这里,他早就没有任何信用可言,我不会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。
回过神,我甩开他抱着我大腿的手,冷漠道:
「陆昊天,你已经成年了。」
「你要为自己的选择,负起责任。」
「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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