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念念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,砸在我的手背上,热的滚烫,和她因为长期作息不良冰冷的双手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换做以前,我或许会心软,觉得她过的太不容易。
可现在,我只觉得可笑。
我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,不是没有给过她建议。
只是她都选择了拒绝,甚至反过来踩我一脚。
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,也不过是她咎由自取,没什么可同情的。
如果不是我运气足够好,现在坐在这里哭的,恐怕就该是我了。
想到这,我径直抽回自己的手,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,毫不掩饰自己对许念念的嫌弃。
「孝顺我?」
我抬眼,凉凉地看着她,不以为然道:
「许念念,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,你今天坐在这里,求着见我,真的是为了尽孝?」
「恐怕是为了你下个学期的学费,和你下个月的生活费吧?」
我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把手术刀,瞬间剖开了她所有故作深情的伪装。
许念念的哭诉声顿时停住了,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,眼神闪烁,不敢与我对视。
显然,这是被我说中了。
她妈秦宛失业,自己又是个月光族,好吃懒做惯了,哪里有什么积蓄给她。
至于许念念那点浅薄的自尊心,在现实的铜墙铁壁面前,顷刻间便被撞得粉碎。
她想继续安安稳稳地上这个大学,除了来求我,别无她法。
她嘴唇哆嗦了半天,才挤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解释。
「不是的爸,我以前我以前是真不知道我妈出轨了!」
「我要是早知道她是那种人,我死都不会站她那边!我肯定帮你骂她,帮你把她赶出去!」
「真的,爸,你相信我!」
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,只觉得索然无味。
「说完了吗?」
我不以为然地抬起手腕,看了看时间。
「我店里生意很忙,没空听你在这里掰扯这些没用的。」
看着我不耐烦的模样,许念念愣了片刻,显然没有料到,我这个亲生父亲会对她如此狠心。
眼看我站起身要走,只听噗通一声。
许念念竟然直挺挺地跪了下来,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,哀嚎道:
「爸!你别走!你不能不管我啊!」
「爸!我是你的亲生女儿,身上流着的是你的血和基因,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!」
「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!」
她嚎啕大哭,鼻涕眼泪糊了一脸,一声声的爸,一声声的亲生女儿,哭得撕心裂肺。
若是外人见了,定要指责我这个父亲铁石心肠。
可我心里,早已平静如水。
我低头,俯视着脚下这个与我血脉相连的男人,却只是冰冷一笑。
「现在知道父女情深了?」
「许念念,你还记得吗?当初你为了买一个六千块的lv包包,拿着红包起诉你亲爸的时候,说我不配当一个父亲。」
「从你在法庭上指着我,让法官判我这个生物爹还钱的那一刻起,我们之间的父女情分,就已经烟消云散了。」
「是你,亲手斩断了我们的父女情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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