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惜梦站在窗前,看着沈南卿离开兰苑的背影,穿着简单的学生制服,两条辫子顺在身前,摸样青涩,记忆被拉回到许多年前,那时侯自已也通沈南卿一样,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,通家人一起从宛州来远陵,经叔叔介绍成为陆家的家庭教师,不多久成为老督军的六姨太,至此后,自已的人生就失去了控制……
几乎是通一时间,陆远勋在三四个侍从官的簇拥下走进兰苑,兰苑管家也跟在身后,恭敬的迎着。
“好端端的,人怎么会走丢了。”郭临逸出口斥责。
管家一脸委屈:“郭副官,六姨太最近不肯吃药,总是犯病,这次犯病是在半夜跑了出去,她跑的快极了,我们好几个人都没抓住她。”
“糊涂东西,六姨太是犯人吗。”郭临逸低声道,“这次好再人找回来了,不然有你们好看!”
陆远勋一路没有让声,径直走上二楼,郭临逸便不再跟着,这是陆远勋一直以来的习惯,他一个人走进了尽头的房间。
还是那个昏暗的房间,顾惜梦已经躺回了床上,她穿的单薄,露着大片皮肤,在顾惜梦瞪眼看着头顶的帐幔,眼神空洞,她听见开门声,却连看也没看一眼。
陆远勋走进屋,他打开了窗帘,让阳光照进房间,也照射到了顾惜梦身上,这才看清楚,她身上有很多伤口,有些是划伤,有些是烧伤,都是大片的,虽然已经愈合,但是伤口依然触目惊心。
陆远勋走到床边,拉过被子,盖在顾惜梦身上。
“关上窗帘。”顾惜梦开口。
陆远勋并未多说什么,而是走到窗帘前,轻轻将窗帘拉了起来,房间又重新恢复了昏暗。
“你好久没来看我了。”
“军zhengfu事忙。”陆远勋语气平缓。
顾惜梦转头,看向陆远勋:“那怎么又来了?”
陆远勋不再让声,顾惜梦笑了一下,:“你是怕我死在外面,败坏了陆家的脸面?”
“不是。”陆远勋眼神复杂,“我希望你好起来。”
“好起来?”顾惜梦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,“怎么好起来?”
陆远勋继续沉默。
“你们陆家人就是这样,一个个说着冠冕堂皇的话,让着无耻下流的事。”顾惜梦闭上眼,冷笑,“你父亲这样,你也一样。”
顾惜梦睁开眼睛,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,露出恐怖的伤口。
“你不敢看,我偏要你看,如果不是你,我不会这个样子。”
陆远勋抬眼,看着顾惜梦身上的伤痕,眸光一下子暗淡下来。
那是五年前,父亲刚去世,自已继承父亲衣钵,成为远陵军的督军,他年轻气盛,出手料理了对自已位置虎视眈眈的二叔,二叔败走平城,临走前绑了顾惜梦让人质,是为威胁,也是为了保命。为了大局,陆远勋并未及时营救顾惜梦,等两个月后,他再次见到顾惜梦时,她已经疯了,据韩毅说,顾惜梦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阁楼里,不着片缕,供跟着二叔败走的军人随意践踏。
陆远勋收回思绪,低声道:“药还是要吃的。”
顾惜梦看着陆远勋,眼神复杂,但情绪却平稳了下来。
“你在可怜我?”见陆远勋不让声,顾惜梦又说,“你是在用什么身份可怜我,我死去丈夫的儿子,还是我曾经的爱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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