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弟弟要绝对健康的环境,所以扔掉陪我十年的玩偶。
她说我弹琴刺耳,便将钢琴当作二手物品处理。
她说挂在阳台上的风铃太吵,随手将它从高楼扔了下去。
像是补偿。
每丢掉一样东西,她便塞我一块巧克力。
可是妈妈。
那些都是你亲手送我的生日礼啊。
太阳渐渐西斜。
小区多了些喧嚣。
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。
妈妈被惊醒,第一时间看了看弟弟。
见他熟睡,才彻底松了眉眼,伸了个懒腰慢吞吞起身。
刚走到客厅,她朝阳台看了一眼。
食盒还在,没被动过。
眉头瞬时皱紧,责怪的话脱口而出:「这死丫头真倔……」
这时敲门声更大了点。
她扭头朝门走去,对着猫眼小心问了句:「谁?」
门外传来隔壁李阿姨的声音:
「方姐,你家阳台铁门怎么松了?」
听到是熟人,妈妈果断开门。
「怎么了这是?」
李阿姨面上带了急色,压着声问:「我今天左眼皮突突直跳,刚才浇花,看到你家阳台铁门晃悠悠,喊你没应,我就过来敲门……」
说着,她朝门内望了一眼,试探地问:「你家宁宁呢?今天没和我家阳阳一起补习?」
妈妈鼻尖冷出一声哼笑:
「十来岁小姑娘叛逆得很,闹脾气呢,估计一个人先走了,别管她。」
李阿姨疑惑的问了一句:「可我看宁宁乖得很……」
瞥见妈妈难看的脸色。
她想到妈妈的病及时闭了嘴,硬着头皮点头:「对对!要辛苦你多教教……」
妈妈敷衍了几句,转身将门关上。
想到李阿姨的话,她到底犯了嘀咕,绕过饭盒推开了阳台的门。
我担心她脚下打滑,会不小心掉下去。
更担心她一探头,便会看见我血淋淋的尸体。
妈妈病了。
再不能受刺激。
我冲到她跟前,使劲摆手:「妈妈别看了,回家吧,弟弟还在等你。」
可妈妈听不见。
她一步步走向坏掉的铁门。
拖鞋在地板砖上发出嚓嚓的声响。
我死死拽着她的手,想将她往后拖。
「妈妈别看!快走!」
「你会被我吓着的!」
或许是已经习惯。
即便我死了,也明知道她听不到。
也依然不敢大声。
手从她身体里穿过,妈妈还是摸上了铁门。
「妈妈!」
我压着声哭喊。
死死挡在她眼前。
莫名带起一阵风。
吹得铁门发出呲呀的声响。
妈妈立即顿住脚,一连后退好几步,难受的捂住耳朵。
几乎同时,铁门在风力的左右下,不停的来回晃悠。
她眯起眼,细细看着。
这才发现,铁门上锁扣坏了。
刚才要是她一不留神,说不定就会被甩下去。
想到后果,她本来红润的脸色顿时吓得惨白。
单手不停拍着胸口,小声嘀咕:「幸亏宁宁去补习班了……要不得吓死」
看着她一边转身一边打电话的背影,我暗松了一口气。
「喂,王师傅,我家阳台铁门坏了,孩子还不听话老往外跑,你赶紧过来修一下……」
不知那边说了什么。
她眉头筱然皱起,连声音都变了调:
「什么?我们小区摔死了人?」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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