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风在第三天减弱,但暴雨又持续了四天。
这七天里,我们十二个人,我父母、翟飞逸父母、两个保镖、我和翟飞逸,还有后来接过来的翟家老管家夫妇就生活在这座“堡垒”里。
发电机稳定运行,食物充足,甚至还能洗热水澡。
而外面的世界,已经彻底乱了。
洪水退去后,留下的是满目疮痍的城市。断水断电,物资短缺,抢劫事件层出不穷。
我们别墅因为地势较高,没被完全淹没,但也成了孤岛——进出山的道路全被泥石流冲垮了。
第八天,终于有人忍不住了。
十几个附近别墅的业主聚集在我们大门外,要求“分享物资”。
“翟总!孔小姐!大家邻居一场,现在这种时候,应该互相帮助啊!”
“你们家那么多吃的,分我们一点怎么了?”
“就是!我们快饿死了!”
我站在二楼阳台,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往下看。
那些人里,有好几个面孔很熟悉,都是以前在各种宴会上嘲笑我“土气”、“配不上翟家”的名流富太。
现在她们妆容花掉,衣服脏污,眼巴巴地盯着我的别墅。
翟飞逸想出去交涉,我拦住了他。
“我来。”
我走到阳台,推开窗户。
下面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。
“各位,”我平静地开口,“物资我有,但我不是慈善家。”
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一个中年男人喊道,“要钱?现在钱就是废纸!”
“我不要钱,”我看着他,“我要劳动力。”
人群骚动起来。
“看到小区里的淤泥和垃圾了吗?”
我指着外面,“谁清理,谁就有饭吃。”
“清理一车垃圾,换一箱方便面,疏通一段下水道,换五斤大米。”
“你这是趁火打劫!”一个贵妇尖叫。
“那你可以不吃。”我面无表情,“选择权在你们。”
人群沉默了几分钟。
终于,一个年轻男人举起手。
“我干!我家孩子两天没吃饭了!”
有了第一个,就有第二个、第三个。
那天下午,整个别墅区出现了奇景,一群身价过亿的老总阔太,拿着铁锹扫帚,在泥浆里清理垃圾。
我坐在监控室里,指挥着这场“以工换粮”的行动。
“张总,你那边清理得不彻底,垃圾要装袋。今天只能给你半箱面。”
“李太太,你才干了两个小时就想休息?休息可以,粮食减半。”
翟飞逸站在我身后,忍不住笑了。
“老婆,你这管理能力,不来我公司真是可惜了。”
我白了他一眼。
孔佑柠也混在人群里。她饿得实在受不了了,也领了一把铁锹。
我特意给她安排了最脏的活,清理被洪水冲出来的化粪池。
她一边干一边吐,但为了那包饼干,还是咬牙坚持着。
第七天,路终于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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