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在李小刚家找到两具尸体,应该是李小刚和他老母亲。在他家,我们也没有发现小女孩……”
妈妈突然激动地说:
“我女儿一定还活着!她一定还活着……”
“我要去找她……”
妈妈踉跄着往废墟里冲,大舅舅用力拉都没拉住。
“晴晴……妈妈来找你了!“
妈妈凄厉地号哭起来。
她不顾一切地在我家的废墟上挖掘着,双手被焦黑的木刺扎得鲜血淋漓。
妈妈疯狂地扒开每一块焦木,每一片碎瓦。
“晴晴!妈妈来了!你应妈妈一声啊!”
我看着妈妈鲜血淋漓的手,心疼极了。
“妈妈,别找了。我不在这里。”
我飘在她的身边对她说。
可她听不见。
大舅舅指挥着自己带来的人,又将我家翻了个便。
当然,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。
大舅舅安慰道:
“小妹,没找到……尸体……就说明有可能还活着。或者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找找……”
呆愣的妈妈这才清醒了一些。
“对,那就去村子周边找……”
“晴晴常去的地方……”
“后山山顶……那里有个晒谷场……”
妈妈不顾一切地往后山跑去。
她的身后跟着一群人。
看着这样的场景,我的心情很复杂。
我既希望妈妈找到我,又不希望她找到我。
我不想让妈妈看见我浑身是伤的尸体……
她会受不了的。
11
妈妈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着,不停地呼唤着我的名字。
终于,她在晒谷场的边上,看到了我。
我也看到了我自己的尸体。
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。
我安静地躺在上面,像是睡着了。
我脸色青紫,嘴唇发白,嘴角还残留着已经发黑的血迹。
头发乱糟糟地黏在额头上,脸上还沾着泥土和草屑。
真的很难看啊!
我再也不是那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了。
我伸出手,想将自己弄得干净整洁一点。
可我的手却穿过了我的身体。
我不想让妈妈看到我这幅样子的。
可妈妈已经看到了。
她像是被钉在原地,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,仿佛不认识我了一样。
她的嘴唇哆嗦着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过了好几秒,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、不成调的呜咽,然后整个人朝我扑了过来。
脚下被一块小石头绊了一下,妈妈跌倒在我的尸体旁边。
“晴晴——”
她的声音有些嘶哑。
发红的眼睛里,几乎要滴出血来。
她跪倒在地,双手颤抖着,想碰我,又不敢碰,好像怕弄疼我似的。
看到这个样子的妈妈,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。
很难受,太难受了。
“晴晴……晴晴……”
妈妈终于伸出手,轻轻抚摸我的脸颊,却被那冰冷的触感烫到一样缩回。
最后她把我抱起来,紧紧地搂在怀里。
“你醒醒……醒醒啊……妈妈来了……妈妈来找你了……妈妈这就带你离开。”
刚开始她的声音一开始是轻柔的,带着哄劝,仿佛我只是睡着了。
最后,她的声音也像是被撕裂了一般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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