驻守在岸边的乌鸦於汽笛声中飞起,目睹巨大的轮船缓缓驶离岸边。
夜色深沉,笼罩在天际的阴霾遮蔽星光,掩不住陆上一片灯红酒绿。
船楼里,侍从费蒙斯还在和业诺介绍这里的规则,
“学院学员的身份在这里还算吃香,但並不是最主要的组成部分”他一边走,一边说道,“不过他们一旦尝到了奢华生活的甜头,很难再回去。”
走著,亚诺望见楼下一座形似展厅被鲜围绕的舞台,在乾冰氮氬的雾气中,两台黄铜魔偶拉开深红惟幕。
幕布后是三根垂落的玻璃柱,两名穿著舞会长裙、容貌艷丽的少女,及一名金髮尖耳,似是精灵混血的英俊男子正站在其中,如同橱柜中的商品,受台下一群带假面的船客聚集观摩。
亚诺眉头微挑,因为他认出站在中间那根玻璃柱的,换上一袭珠宝坠饰、蕾丝长裙的少女,正是伊芙。
摘下眼镜、换了髮型,娇小的伊芙两手抓著裙摆,晶莹的大眼睛里充斥著不知所措和紧张。
“那些是特別展品。
费蒙斯顺著亚诺的视线看了一眼,“不论是玻璃里面的人还是玻璃外面的人,以后的生活都不是我们能够企及的。”
他顿了顿,瞅见亚诺的神色又似乎明白过来什么,“里面有你认识的人?”
亚诺耸了耸肩。
“不用担心,『展品”都是有优待的。就算有金主出价,也得她自己同意才行—老爷们不会整强迫的戏码,太不体面。”
费蒙斯拍了拍亚诺的肩膀,“而且比起对方,你更该担心的是你自己。”
“怎么,这里富婆玩的很?”亚诺收回视线。
“你好像適应的还挺快。”费蒙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“不过很可惜,你是以『演出组”的身份进来的。”
“有什么不一样吗?”
“差別可大了。”说话间,费蒙斯已经带著亚诺穿过游园似的长廊,来到尽头门前。
“这里才是你要工作的地方。”
他推开门,仿佛破除了某种封印,山呼海啸般的喧囂从门缝中奔涌而出。
声浪夹杂著铁锈味的热风,亚诺的视网膜上还残留著宴会厅纸醉金迷的迷离光晕,此刻却被泼墨般的暗红覆盖。
一门之隔,两个世界。
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圆形角斗场凹陷在甲板下层,环形阶梯看台上坐满戴羽毛面具的观眾,他们摇晃著镶嵌宝石的酒杯,时不时向场中投掷玫瑰或是硬幣。
场內尘埃滚滚,赤裸上身的两名男子正如凶兽在黄沙瀰漫的檯面上廝杀缠斗。
“乾死他!”“会不会打!我养的狗都比你顶用!”
“性,暴力,贪婪“
费蒙斯缓缓说道,“名为『乐园”,自然会满足客人所有的需求。”“新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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