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恍惚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。
久到我以为我只是庵里这个怎么也当不了好孩子的坏种静音。
可妈妈的表情却从一瞬间的空白到冷讽,“是那孩子对你们说了什么吗?让你们陪她演戏?”
“她怎么可能会有事?胡言乱语是要遭天谴的!”
我扯了扯唇,自嘲地笑了笑。
爸爸沙哑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,“这是不是搞错了?”
可警察叔叔只是神情复杂地扫了他们一眼,语气肯定,
“我们来之前已经事先跟山上尼姑庵里的师太确认过了。”
“她和小孩现在都在殡仪馆里,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我很久没看见爸爸妈妈这样和谐地站在一起,态度竟难得的一致。
我眨了眨眼,看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有些出神。
好像我的死亡也不全是一件坏事。
毕竟在今天前,他们已经有七年没这样待过了。
即使没有离婚,每次见面都是吵得你死我活。
妈妈好像想要说什么,但爸爸按着她摇了摇头,
“先去看看吧。”
他们最终还是赶往殡仪馆,在前往目的地的车上一片寂静。
可在进门的前一刻,妈妈停住了,身体颤抖着。
我飘在一边,垂了垂眼。
这时门先一步开了。
是师太。
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,原本慈祥的脸此时呈现着浓浓的哀愁,
“是慈宁啊。”
“师太……”妈妈张张嘴,眼神有些发散,“她怎么样了?”
我觉得有些新奇。
妈妈这是在乎我吗?
可不是她说我死得干净才好吗?
师太沉默了一下,侧开身让他们进去。
凉嗖嗖的冷气带着令人不详的气息,却像是在默哀生命的逝去。
爸爸等不及踌躇的妈妈,先一步扑倒打开的停尸柜前。
妈妈在看清我的身体刹那,口中发出了刺耳的尖叫。
我从未见过妈妈这样失态的样子。
记忆里,她永远高高在上,可现在这个一步一步靠近我的身体也是她。
我自己都觉得我的身体现在恶心得没法看,可妈妈却用手颤抖地在我裸露出来腿脚上抚摸着。
她不是不在意吗?
现在又在干什么呢?
等她脸上的液体穿过我透明手心的时候,我才惊觉她流了泪。
“妈妈……别哭了,我再也不会拖累你了,你不应该开心吗?”
我小小声地说,内心一揪一揪地疼,却又有几分隐秘的喜悦。
她还是爱我的,我这样想。
“怎么会这样?心妍到底遭遇了什么?怎么会这样,腿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是我。”
师太先一步开口,来到警察叔叔面前,“那孩子不听话,我把她关了起来,却把她忘在了箱子……”
爸爸红着眼想要上前拉扯师太,可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,他就被妈妈拽住了。
妈妈走上前,神情恍惚但苦涩,
“师太,您不要为我开脱了,我想起来了,是我把那孩子关起来的。”
“腿上的伤,也是我惩罚她导致的,但如果不是因为她非要接受你的礼物,我怎么会这么对她……她就那么爱这些身外之物吗?”
可爸爸的话却让妈妈愣住了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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