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喝了点酒,脸红脖子粗,开始在饭桌上发表他的“教育感言”。
“现在的孩子不能惯!尤其是这个当姐姐的,坏毛病一堆,现在还敢对弟弟这么狠毒。”他挥舞着筷子,唾沫星子乱飞,“我这就是严厉与公平!让她知道知道,这个家是谁说了算!”
他的话音刚落,佑佑就开始挑食,把碗里的青菜全挑出来扔在桌上,嚷嚷着:“我不要吃菜!我要吃肉!肉肉!”
佑佑一开始喊,天天也有样学样地把胡萝卜夹出来,跟着嚷嚷道:“我也要肉肉,胡萝卜好难吃!”
可刚刚还声称要“严厉与公平”的爸爸,此刻却像换了个人一样。
他和妈妈笑得一脸宠溺,一左一右,轮流给两个弟弟夹肉,恨不得把盘子都端到他们面前。
“好好好,吃肉,吃肉长高个儿。”妈妈把最后一块鸡翅塞进弟弟嘴里,还不忘拿纸巾给他擦嘴。
“男孩子嘛,多吃肉才壮实。”爸爸满眼慈爱。
这一刻,我终于意识到。
爸爸口中所谓的公平,向来只横亘在两个弟弟之间。
不包括我。
……
第三天。
天气预报说今天是高温橙色预警。
屋里的冷气开得很足,但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,还是像某种无形的毒气,顺着胶带的缝隙一丝丝渗了出来。
那是尸体腐烂的味道。
妈妈坐在沙发上看剧,鼻子耸动了两下,眉头紧皱。
“什么味儿啊?”她放下遥控器,在客厅里转了两圈,最后目光锁定在角落里的猫窝上。
家里的老猫正趴在那儿睡觉。
“这死猫,是不是又在角落里藏死老鼠了?”妈妈骂了一句,走过去踢了踢猫窝,“脏死了,改天把你扔出去!”
老猫受惊跳走,妈妈也没再细究,喷了点花露水就算完事。
她根本没往那个被封死的衣柜想。
到了晚上,那股味道更浓了。
像是烂掉的咸鱼,混杂着下水道的腥气。
爸爸下班回来,刚换好鞋就捂住了鼻子:“卧槽,家里炸粪坑了?”
他顺着味儿寻到了卧室门口。
我也跟着飘了过去。
爸爸站在衣柜前,脸色铁青。他盯着那层层叠叠的黄色胶带,脑子里想的不是我出事了,而是——
“这死丫头,在里面拉撒了?!”
他暴怒。
在他看来,这是我对权威的挑衅,是用这种肮脏的方式在向他shiwei。
“真恶心!脏死了!”
爸爸骂骂咧咧地转身,从洗手间拿了一瓶空气清新剂。那是那种廉价的柠檬味,刺鼻得很。
他甚至没有想过要撕开胶带看一眼。
哪怕一眼。
他只是拿着那瓶空气清新剂,对着衣柜门缝和胶带边缘猛喷。
“嗤——嗤——”
白色的雾气喷涌而出,浓烈的柠檬香精味瞬间盖过了那股尸臭,混合成一种更加诡异的味道。
“拉在里面也不吭声!就在里面熏着吧!让你长长记性!”
爸爸一边喷,一边恶毒地咒骂。
我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,看着他在那里做无用功,只想着用香味掩盖那股“恶臭”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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